新華社杭州8月17日電（記者唐弢）轉(zhuǎn)戰(zhàn)兩個救援現(xiàn)場，連續(xù)工作25個小時……
泡在泥水里一天，腳泡爛、襠磨破、腰都直不起來……
家里被洪水圍困，自己卻向受災最嚴重的地方挺進，沒有一絲猶豫……
風雨當前，總有這樣一群人，他們舍身忘我，沖鋒在前。在暴雨中，他們挺立堅守；在困境里，他們勇往直前。汗、雨、泥，以及濕漉漉的衣物，勾勒出一個緊張而忙碌的群像。我們也許來不及記住他們的相貌，但他們擁有一個共同的名稱——消防救援人員。
沖鋒向前，逆戰(zhàn)是他們的使命
“快點，再快點！”臺風登陸，內(nèi)澇積水、樹木折斷、農(nóng)田被淹、停電停水、人員被困一連串災情接踵而至。受災現(xiàn)場，一抹抹橙色的身影正在跟時間賽跑。
“我快站不起來了！”11日，臺州臨海市遭遇洪水圍城。古城內(nèi)澇嚴重，城區(qū)一片汪洋。一名群眾被困水中，他緊緊扶著路邊的警戒桿。此時水已漫過他腰間，還在不斷上漲。更危險的是，他旁邊被狂風肆意撕扯的廣告牌，正搖搖欲墜。
趕到現(xiàn)場的消防指戰(zhàn)員，將救援繩索一頭綁在消防車上，一頭綁在自己腰間，慢慢靠近。然而水流湍急，幾乎難以行進，消防員好幾次摔倒又站起，顧不上膝蓋磕碰帶來的疼痛，一點點挪到被困人員身邊，牢牢扶住他一起移向搶險救援車。
在寧波市鄞州區(qū)，暴漲的積水困住了一位年過八旬的老奶奶。一樓的小屋子里，水已經(jīng)漫延到了房間。來往的道路并不平整，水深的地方可達到人的大腿根部。再加上老奶奶年事已高，行動不便，如果不及時將其轉(zhuǎn)移，恐怕會有危險。
“奶奶您慢點上來！不要害怕，我們是消防員，來幫您的！”現(xiàn)場消防員涉水趟進屋內(nèi)，背起老奶奶一邊走一邊安慰。經(jīng)過10多分鐘的緊張救援，老人安全地坐上了警車。
一仗接著一仗打，暴風驟雨“催促”著消防隊員救援的腳步。10日晚間，浙江臨安銀坑村突發(fā)山體滑坡沖塌房屋，有人被困。接到指令，消防隊員組成突擊隊，他們需第一時間摸清災情，建立聯(lián)絡。
天黑、大雨、深山，加上不斷被泥石流破壞的道路，突擊隊和當?shù)鼐仍α棵谕讲?，硬是在第二天的凌晨趕到了銀坑村姚家山自然村。到達現(xiàn)場后，救援人員一塊石頭一塊石頭翻找，搜救犬、雷達探測儀……用上所有有用的工具，硬是為被困群眾挖開一條“生命通道”。
暴雨來襲，這群人，永遠在最危險的地方逆行。他們橙色的身影，是受困群眾希望的來源。
不眠不休，堅守是他們的品格
“隊長，你這是剛哭過了嗎？眼睛腫得跟桃子一樣?！睆木葹那熬€回來，隊員們打趣著臺州玉環(huán)市沙門鎮(zhèn)消防中隊中隊長干波紅腫的眼睛。而事實上，從9日到13日上午，他只睡了不到2個小時。
駕艇搜救、運送物資、轉(zhuǎn)移群眾、搶通道路……幾十個小時，干波和隊友們處置了50多處險情。“其實隊里每個人都是這個狀態(tài)，這么多人等著救，我們少休息一分鐘，或許就能多救出一個人?！备刹ㄕf。
經(jīng)歷了臺風登陸時的狂風暴雨，以及災后處置時的炎炎烈日，各地消防救援人員的身體幾乎都已到了負荷極限。很多隊員，在救災的間隙，眼睛一閉就能睡著。
在臨海城區(qū)被暴雨侵襲的那一刻，臺州臨海消防隊臨危受命，深夜冒雨前行，急速趕往受難災區(qū)。所有隊員都累趴了，枕著受災后潮濕泥濘的地面，瞇上幾分鐘。
在浙江永嘉，當永嘉縣消防救援大隊結(jié)束搜尋小憩時，34oC的高溫下，兩名消防員并肩坐在巖石上，頭一點一點地垂下睡著了。一些消防員躺在地上，臉上掛滿了汗水和泥漿，身邊還放著救援器材。永嘉縣巖坦鎮(zhèn)山早村的村民們，心疼這些為群眾付出的救援人員，遇到路過的人就會說：“不要吵，讓他們多睡一會兒！”
很多時候，在結(jié)束一天的救援后，往往已是凌晨兩三點，消防員可能才吃上第一口熱飯。脫去滿是污泥的外套，穿著背心圍坐在廢墟上吃飯，消防員趙洪興不由感慨：“所有的不容易都是真的，但只要災情還在，我們就得枕戈待旦。”
舍身忘我，“傷疤”是他們的勛章
這幾天，在很多人的“微信朋友圈”里，一名志愿者為消防員包扎的照片引人關注。從照片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消防員的褲腳和鞋子上滿是淤泥，就連襪子上也裹了一層厚厚的泥，由于長時間浸泡在水中，腳已發(fā)白。
照片里的消防員，正是永嘉消防救援中隊指導員張維昊。他在“朋友圈”里寫道：一天泥水里救援疲憊不堪，體驗到泡爛了腳、磨破了襠的痛苦。更要命的是我有傷的腰，得好幾天直不起來了。
作為第一批進入永嘉山早村救援的消防隊員，面對漲滿了水的進村路，張維昊長時間泡在過腰的水里，四五天前在訓練中左腳底磨出的水泡早已潰爛不堪?？蓮埦S昊卻說：“沒事，消下毒貼個膠布就行了?！苯?jīng)過簡單的處理，他又一次穿上鞋投入到戰(zhàn)斗中。
兩天前，才從抗臺一線的救援搶險任務中下來的湖州安吉消防中隊中隊長呂挺，顧不上調(diào)整，在接到一對父子于長潭村附近水域劃行時遇險的救援指令后，又一次趕赴了現(xiàn)場。
事發(fā)地水流湍急，父子二人被河水沖到下游漩渦處，情勢危急，呂挺穿上救生衣，便向小孩落水的地方游去，那是一個巨大的旋渦。在救完孩子，去救父親之時，突然加大的旋渦吸力將呂挺吸進了水底。令人痛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一位年僅29歲的消防員就這樣永遠消失在了湍急的河水中。
也許所謂的“蓋世英雄”便是如此。在災害來臨，“絕處逢生”之時，你會親眼見到他們。
作者：唐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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